她在山上待了近百年，忍耐寂寞，习惯寂寞，又畏惧寂寞。这段时间随着李羡鱼四处游历，时日虽短，却感到人生又丰富多彩起来。

“你碰到的那位高僧，修的是功德，功德与香火相辅相成。如今这个时代，礼佛之人不少，敬神之人却寥寥。”佛头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

空门固然经常把“慈哀为怀”挂在嘴边，但并不是什么派系都主修功德，大部分空门派系把行善积德当做选修课，而不是主修课。

在以前，成神做祖是修功德之人梦寐以求的目标，也是一条飞速提升且有无后患的捷径。

“成也香火，败也香火。你从半步极道跌境至此，时日无多了，不考虑留下来？早点转型，重修佛法，你还有脱胎换骨的机会。”

一个脱离香火滋养的山神，与无根浮萍何异。

翠花两只爪子捧着茶杯，舔了几口茶水：“此乃命数，修佛修道，都得讲究顺天而为。留山就算了，两华寺有什么空门秘法吗，我这些年跌境跌的厉害，需要充充电，否则更斗不过无双战魂。”

佛头眼睛一亮：“贫僧自当全力相助。”

“戒色师兄，你们两华寺的斋饭，还真不怎样啊。”

食堂，李羡鱼嚼着清淡中略带苦涩的青菜，嘴角抽了抽，心说我就是犯贱，好酒好肉不往吃，跑来体验两华寺的斋饭。

到了饭点，李羡鱼表现想试试两华寺的斋饭，比如出门旅游，当然要品尝当地的美食。祖奶奶说不好吃，我要吃肉饮酒。

祖孙俩意见不一，李羡鱼就说，那这样，愿意陪我吃斋饭的跟我往食堂，或者跟祖奶奶往吃。

后宫团竟然没一个选择跟他吃斋饭，三无都尽不迟疑的转身离开了，她们跑山腰饮酒吃肉，光杆司令李羡鱼撇不开面子，赌气跑食堂来了。

两华寺的斋饭太特么难吃的，食材倒是挺丰富，但两华寺的厨师很不走心，青菜是水煮的，滴了些许菜油。其他素菜半斤八两。

寡淡无味。

“食欲同样是**的一种，贪恋美食与贪恋美色无异。”戒色说。

戒色忽然露出热情的笑脸，看的李羡鱼一愣，接着反响过来，小和尚的笑脸不是冲他。

一个俊朗的年轻羽士端着菜碗走过来，头发用简略的乌木道簪插着，显得颇为潇洒。道袍简略朴素，气质出尘。就是双眼没什么焦距，看着像在梦游。

“檀越。”

“道兄。”

戒色和年轻羽士打了声招呼，他在李羡鱼身边坐下，埋头吃斋饭，大快朵颐，到了他这里，这些难吃的东西似乎就成了山珍海味。

“丹尘子？！”李羡鱼试探道。

他见过丹尘子的照片，对这双逝世鱼眼印象深进，真人比照片帅很多，那股子淡薄无争的气质照片是凸显不出的。

丹尘子扭头看来，看着看着，眼神逐渐涣散，又变成了逝世鱼眼。

李羡鱼：“兄台？”

“哦！”丹尘子回神，作揖：“本来是你啊。”

“你认识我？”李羡鱼颇为意外。

“不认识。”丹尘子坦然。

“”

“跟我打招呼的人太多了，我这么回应准没错。”丹尘子道。

李羡鱼察觉到，华阳的气味又消散了，她把自己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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