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做我的十月新娘(1/6)
作品:《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君卿接手了车子的主控权后,罗曼诺夫就坐到了副驾驶上,这一路他都很安静,只是时而整理一下服帖的袖口,耳边听着呼啸的风声与这辈子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枪火声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的脸在飞驰而过的路灯下忽明忽暗,显得比往日要阴沉许多,就像一只卧在阴影中的凶兽,随时都有伸出利爪将面前的猎物吞吃入腹的可能。
在这样的氛围下,君卿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心脏跳得飞快,她忍着冲动没侧头去看他,只告诉自己一切等安全了以后再说,就算是要捏造谎言,也得让她能先冷静下来。
罗曼诺夫一直没有正面对着她的脸,但眼角的余光却锁定着她的举动,他看着她娴熟地操纵着方向盘,踩油门、离合器,换挡和把握方向盘的动作都非常熟练,纤细的下巴绷得很直,柳眉微蹙显得很是专注,挂在唇边可爱又欢欣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他既觉得理所当然又有些陌生的失落,以及……果然如此的恼怒。
君卿最后再转动了一下方向盘,踩满了油门让车子像一道流光般消失在了繁华的街道上。黑蔷薇城堡并不在市区,他们刚才是在高速公路上被堵截的,在不能硬拼的情形下,显然开回热闹人多的市区是最好的选择。
她并不怎么认得路,只是带着点直觉找到了一条人来车往的街道,在甩掉后面的人后就将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前。
那司机看看罗曼诺夫,见他朝着酒店大门抬了抬下巴就立刻下车去办理入住手续。车门一关,车内就呈现出了一种压抑的沉默。
“我……”很久之后,那司机都已经站在大门口等待时君卿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圆慌,说自己贪玩偷偷去京城有名的赛车道——斜风道玩过几年,所以才有这样的技术?说实话,这样的说法虽然没破绽,可绝对不足以让一个经验丰富的罗曼诺夫相信。
“说。”罗曼诺夫的声音依旧很冷淡,可君卿却觉得他今晚的音调比寻常要冰冷许多,冻得她整颗心都掉进了冰窖里,她觉得有些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身上突然被盖上了一件西装外套,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君卿立刻就侧头看了过去,见罗曼诺夫面无表情地靠在椅背上,暗暗吸了口气,似乎来了一点勇气。
勇气?她在心里自嘲了一把,讽刺地想,那哪里是什么勇气,只是可耻又脆弱地觉得有了一个倚仗罢了,她不过是以为罗曼诺夫终归还是关心她的,这才敢把谎言编织下去。然而这谎言之中夹杂了多少歉意和无奈,又有谁在乎呢。
“我的养父并不希望我和外人接触,所以一直限制我的行动。两年前齐放哥哥偷偷带我去斜风道,哦,就是京城最好的赛车道,他带我去玩了赛车,后来我就经常去了,所以——所以……”君卿看着罗曼诺夫愈加暗沉的海蓝色瞳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所以”不下去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已经看穿了自己,她怎么编造怎么掩饰都显得很可笑。
事实证明——的确是的。
“继续。”罗曼诺夫觉得胸膛里堆积了不少怒气,有因为她之前隐瞒身份的恼怒,有现在她还要继续欺骗自己的愤怒,也有说不出的失望,“继续编。”
就这样冷淡的三个字,让君卿本就冰冷的身体更是冻得麻木,好像骨头都冻得脆了,只要这男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能让她尝到粉身碎骨的滋味。
真疼。君卿不禁捂住了胸口,她知道不是伤口的疼,而是心里的痛。但这个情不自禁的动作却让罗曼诺夫误以为她还想着用苦肉计,心中的怒火就烧得更旺了。他怒极反笑,那鲜有出现的笑容凝结成了冰冷的刀刃直直地插进了君卿的心脏,让她更加痛苦起来。
她用力摁住胸口,让*的疼痛掩盖心底的难受,也让理智在刹那间归拢,她快速分析了这几天前前后后的情形却没有找出什么破绽来,如果只是今天遇到秦佑臣和刚刚发现的事,就算罗曼诺夫有怀疑也不会这么肯定地说她是在说谎。
那么原因可能就是……他在唬她,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大概是觉得自己也在受他欺骗,心思一转君卿就放下了所有个人感情,露出委屈的神色,带着哭腔地控诉道:“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就因为我是齐天毓的养女,所以你就永远都不相信我!”
罗曼诺夫却不理睬她就要掉泪似的双眼,他知道这又是她伪装的,他知道这个女孩不是特殊时刻就绝不会掉眼泪,这样一想,心里更是愤怒难当,难道向自己坦白,说一声她错了就这么难?一定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挖掘他们之间的沟壑吗?
“你值得我相信吗?”
罗曼诺夫说出口时还不觉得如何,可瞥见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瞳孔缩了缩就有些后悔,不确定地想,难道这句话太伤人了?
然而他毕竟是一个罗曼诺夫,冷血无情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标志,这可笑的想法立刻被他丢弃,继续冷声道:“去年的双河镇,今年四月末的游轮,你过于出色的军械天赋,对研究室的工作热情,在威尼斯的失踪,以及今天你遇到三皇子时的异样,傍晚在医院杀人时的反应和此刻你展现给我的车技。
这些都值得怀疑。”
罗曼诺夫很少会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如果是以往君卿还会高兴地靠在他怀里听,可这会儿她却只觉得难堪和可笑,就好像她花费几个通宵亲手做了一件礼物送给一直关爱她的一个人,对方却竟然一脸厌恶地表示不接受一样。
原来从一开始,这个男人就不曾相信过她,就连在双河镇时真正的意外相遇都被他加入了阴谋论之中。
那么,这几月来他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纵容爱护又是什么?
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什么?
一个小丑,一只可供开心的宠物?
冷眼看着她扮演一个天真可笑的女孩,他一定很高兴吧?
“说话。”罗曼诺夫不喜欢君卿这样愣愣地看着自己,眼神空洞得让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脱去了伪装的她竟然会这样难以看透吗?他伸手捏住女孩的下颚,指尖触摸到的是一片冰凉,盛夏的夜风也吹不散她肌肤的寒气。
下颚传来熟悉的疼痛,君卿空洞的眼神也渐渐有了一丝情绪。她清晰地看着这个男人又一次毫不怜惜地紧捏着自己的下巴,一点也不在乎他再用点力就能再次将她的下颚捏碎的可能。她清楚地看到他眼底一如既往的冰冷,不禁拉开嘴角,笑了。
她怎么没发现呢,其实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地对她特别过,他的眼睛永远都这样湛蓝、阴冷,她在他眼底印出的是和别人相同的身影。
这真的有些讽刺,因为刚才在医院时她还惊悚地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有了喜欢的感觉。而这个男人对她也真是极好的,看,那沉默的纵容,严厉的爱护,耐心的照顾。她几乎要觉得自己是那个童话故事里最幸福的好姑娘,没有温柔的王子,却有一个把她放在眼里,甚至心里的国王。
然而不得不再一次说——童话就只是童话,你若一笑而过就是对美好的憧憬,你太过执着甚至愚蠢地相信,那就是一出小丑自编自演的戏码。她突然觉得,在清醒地意识到自己不是那个好姑娘,对方也不是童话里的国王时,整个世界都好像颠倒了,盛夏变成了寒冬,夜晚褪去了喧嚣,身边令她温暖又矛盾的男人也不再是她以为的那个他。
这一场从春天开始的童话终于在盛夏的今晚落幕,君卿觉得有什么失去了,却也好像就快抓到了什么。果然,感情和现实总是被放在天平的两端,这一刻她当年对齐钰所有的不理解都有了切身的感悟。
“笑什么。”罗曼诺夫看着他一直很喜欢的属于这个女孩的笑容,却觉得心底空落落的。
君卿收起笑容拨开罗曼诺夫有力的手,放松了身体靠在了椅背上,她没有转头,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罗曼诺夫先生,一个养女要在齐家活下去,除了养父的宠爱,还需要实力。”
罗曼诺夫眼睛一眯,那空荡荡的心底立刻被恼怒和失望铺满,这时候她还准备欺骗自己?好一个破而后立!如果不是傍晚时从福克斯那知道了她的身份,他相信这时自己一定再次被她成功欺骗了!
他吸了口气,想着反正也不准备严办她,就不再和她磨蹭,直接开了口,“阎青,是这么读的吧。”他说的是华夏语,非常标准。说完他就开了车门跨了出去,显然不想再听她的谎言。
“阎青”二字从天上砸下,君卿只恍惚了一下,血液冷凝的瞬间便立刻盘算起来。罗曼诺夫没有喊她君卿,说明他应该还没查清楚自己的身份,但他竟然知道“阎青”反而不知道“君卿”,就可以断定他并不是通过“君卿”这一条路查到的线索。
于是,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外出办事的福克斯了。她身为阎青时接触过的罗曼诺夫的人就是爱抽雪茄的福克斯。应该是福克斯突然认出她来了,想到去年她为福克斯去布朗上校那拿地图的事,她不禁郁闷,原来那一次接的私活损失的竟然不止一辆爱车,还有这时花费了数月营造起来的假象。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有得必有失,有失才有得,罗曼诺夫既然从一开始就怀疑了她,那现在终于让他查出了她是阎青的事反而会让他有所放心,毕竟那个男人一定会以为他自己已经掌控了她的一切。
面对她自己身份突然间暴露,随时有被杀害的危险,罗曼诺夫在酒店窗口看着楼下的车子,想看看车里的女孩会不会借此逃离,他在这里做着挣扎和试探,却不知道君卿根本不可能离开,因为她还要完成任务。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花去了如此多的笑容、讨好和对那间研究室的付出,她不完成任务,岂不是在浪费生命?
这一刻她几乎没任何犹豫,哪怕浑身的血液都结成了冰,至少她保持了头脑的冷静。夏夜晚风一吹,她就打开了车门走进了酒店大门。
酒店的顶层已经被包下,一共有三个套房,君卿走出电梯后见那司机站在第一个套房的门前,脚步顿了顿衡量了一下就站到了房门口。她举起手又放下手,反反复复似乎是在深度的纠结之中,就连司机大叔都忍不住想为她敲门了,不过想到刚才当家那黑沉的脸色,到底是没敢这么做。
“先生……”君卿最后,委委屈屈地歪着头喊了一声。她不知道这样装可怜还有没有用,可是要说这几个月来她总结的所有对付罗曼诺夫的招数,恐怕也就这么几个了——装可怜,赌气不吃饭,耍脾气摔东西。
司机大叔也算是罗曼诺夫信得过的手下,所以平时也见过她和罗曼诺夫是怎么相处的,见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想当家应该很快就会出声了,可这回却出乎他的意料,门背后一直没声音,直到阿利克塞和安德烈带着人上了楼,当家都没反应。
阿利克塞有些复杂地看了杵在门口的君卿,见她对着自己蹙起眉头露出委屈的神情,心头触动之下失望地叹了口气。这让君卿知道,装可怜这一招已经对他们没用了。至于安德烈,她是从没指望过的。
阿利克塞将门打开,君卿抬脚也跟着走了进去,可沙发上的男人却眉眼冷酷地说:“阿利克塞,扔出去。”一如他们曾经的相遇。
君卿一愣,抬起头就见阿利克塞沉着眉毛地看着自己,一副“你自己走,还是我扔”的表情,让她既难堪错愕又觉得的确应该如此,毕竟说到底,不论理由是什么,都是她对不起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姿态的那些小可怜样通通消失,如画的眉目自然放松,弯了两三个月的唇角也撇了下来,下颚微抬,发出真正属于“君卿”的正常声音,柔和甚至柔软却绝不是娇滴滴的。她想,至少在离开之前,她希望罗曼诺夫看一看真正的自己是如何模样。
“再见,先生。”她说,放下肩膀上的外套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罗曼诺夫眼看着她就这么毫不犹豫地离开,一双浓眉皱得紧紧的,心头的失落和懊恼是怎么也数不清。偌大的房间立刻陷入了冰冷的低气压之中,就是阿利克塞和安德烈都不敢在这时开口说话。好半响,他才猛地站起身,吓了屋内众人一跳,只见他起身就走到了窗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走在马路上,形单影只极为可怜的丫头。
……这该死的丫头!他生平头一次,产生了磨牙的冲动,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真是让人觉得胃痛。
“把她带上来。”罗曼诺夫说。阿利克塞立刻就冲了出去,看得安德烈无语极了,那小丫头到底给这几个人灌了什么药,一个个都这么偏帮她。哦不对,那好像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听说车神阎青今年有二十三岁了?嗯也不对,这年纪和他们比起来,还是丫头啊。 邪妻勾火,上校把持住 最新章节129◆ 做我的十月新娘,网址:http://www.xbqg99.org/html/5wju/91.html

